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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系列是我對於國家,或國族認同的想像,與我真實地活在台灣的感受。此件作品的動機,是從上一件作品「子峻山莊」延伸過來的,它把身體的局部看成是風景。這次在伊甸園裡我試著放進一些符號包含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一個可被看作是一個島嶼的形狀或山的膝蓋,一個蘋果,並將它們放在地理模型的台座上。我對國家這個詞彙的想像,或者是它該是什麼樣子,又或者是我對台灣現在是什麼樣子,也是我實際參與「台灣」這個國家的想像與感受。

伊甸園

《伊甸園》

傅子峻訪談

 

訪談編輯/廖婕妤

攝影/廖婕妤

你敢不敢吃這顆蘋果呢?意識之於身體,就像國家之於領土。

難得一見的木工大學長,傅子峻,人見人愛人可愛的他,不但歌聲迷人,還熱心助人。笑的時候還會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呦,不要以為他只有手腳靈巧,就連腦袋也是咻咻咻的轉個不停呢。而且還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了圓鋸機之鑰!這實在讓小編羨慕不已阿!

 

 

編:先談談你的創作動機。

 

峻:這個是一系列的我對於國家或國族認同的想像也好或者是真實的對於在台灣真實的感受也好,一系列的作品之一。那這個作品的動機,是從上一件作品「子峻山莊」延伸過來,那件作品就是把身體的局部看成是風景,那我就把這次在伊甸園一個膝蓋看作是一個島嶼的形狀或山的樣子然後把它放在這個地理模型樣子的台作上,其實創作動機就是,延伸上一件作品延續我對國家這個概念的想像,或者是我覺得國家是什麼樣子,或者是我對台灣現在是什麼樣子,也是我實際參與台灣這個國家的想像與感受。

 

編:那可以說明一下伊甸園這次的作品跟子峻山莊的差別?為什麼沒有做到子峻山莊就停?

 

峻:其實子峻山莊他其實沒有任何明確的指向說到底在指什麼議題、明確的政治意圖的符號放到那件作品裡面,沒有!純粹是一些很外圍的東西,伊甸園這件作品很直接地放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他們國家的國旗,又直接用了島嶼-台灣島,希望可以直接去碰觸兩岸關係的感覺,在作子峻山莊時很不直接的把象徵意義拿進來,在伊甸園很直接企圖要去碰觸這個。

 

編:可以說一下蘋果嗎?

 

峻:我這件作品裡面充滿了符號,蘋果是另一個符號的安排編入。我分享一個小故事,日本殖民時期,日本要進攻大陸,日本人在教小孩的時候呢,在課堂上問大家說:大家喜不喜歡吃蘋果?小孩很笨嘛,那蘋果都在大陸我們去大陸拿好不好?然後大家就:好!那現在呢,中國大陸在怎麼教小孩呢?就是大家喜不喜歡吃蘋果?喜歡!蘋果都在台灣大家去台灣拿好不好這樣?那在這個時候這個蘋果就不是蘋果本身了,這個蘋果他的意義是慾望,他是一種慾望集結的樣子,就像伊甸園裡面那個禁果,他就可以延伸出來變成慾望的代名詞,他就象徵著慾 望,所以說為什麼會用伊甸園的禁果,雖然大家都不知道禁果實際長甚麼樣子,但是大家實際在流傳來流傳去的用的圖像在描述伊甸園的禁果的時後都是用蘋果這個形象,這個時候我才想要把蘋果這個符號就是當作是欲望這個事情,放在這邊,可能想要跟大家說的就是現在中國大陸有很多貧果大家去中國大陸拿好不好呢?但這同時又是一個禁果你怎麼敢?怎麼敢去中國大陸賺錢?你會被更大的資本吃掉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又很多錢在那邊你敢吃嗎?

 

編:所以簡單說那是中國大陸的蘋果你敢吃嗎?是這樣嗎?

 

峻:而且很硬喔!

 

編:我不喜歡吃硬的…

 

峻:那…所以我想要觸碰的是兩岸的議題。

 

編:那你在創作中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峻:有什麼困難嗎…

 

編:沒有?想好去做,做完了,就這樣?

 

峻:對!就是這樣!

 

編:非常順利?

 

峻:喔!做完了不順利,做完了在評圖超不順利。老師提到一點,讓我覺得,哼!好,我就跟你槓上。他說以我現在的年紀、我現在的所見所聞,來處理一個已經存在既定歷史,已經有個脈絡的東西,你沒有去完整的閱讀他,然後就憑一些個人的小經驗就想要去談一個很大的存在歷史,是不對的!應該要更去涉略、活久一點。就是氣到,我就在下一件作品回應他,跟大家相約三十年後再來做跟國家的這件作品。

 

編:那可以談一下那件作品?

 

峻:我將國旗摺好,是禮儀師執照乙級鑑定的摺法,放在一個木箱裡,裡面是氣泡布、防震海綿,外面噴一些此面朝上、易碎品、不能淋雨,照顧好好的一個箱子,然後在全班面前把它釘死,跟現場的人約三十年後我再來打開這個箱子,那個時後我再來做關於國家的事情,那個時候我的年紀一定有權利講這些話,所以我發表關於我對於國家想像也好,反正我跟國家的作品到那部分為止,三十年後再來看,在那之前都不發表了。不發表的情況下我那些生產出來的東西就算是資料。

 

編:三十年後會…

 

峻:會有一個展覽一個開箱儀式,全部都是這三十年我對於這個國家的事情。怎麼樣?

 

編:很有企圖心。

 

 

編:所以這個木材在你伊甸園裡面的符號是?分層設色圖?

 

峻:第一個是分層設色圖,再來是那個木結構他的方式是國小課桌椅的方式,那因為我有提到的一些元素,比如說日治時代日本人他們的那時候,其實我對於它們的理解那些比較官方的東西都會用比較精美的木頭來做,做一個模型。所以用木頭的原因有一點點牽涉到這。

 

編:那對於木材,你是怎麼看待他的?

 

峻:木材他是一個屍塊,他本來有生命,然後失去某種生命力後,變成一些材料被我們拿來做一些東西,然後又被我們使用,被我們使用之後他又活過來了。一張木製椅子如果你一直沒有去使用他,他就會發霉,但是如果你一直持續的去接觸他碰觸他,他就會又活過來,我就覺得很絢麗、很酷、很有趣。所以木頭製作的方式、過程可以有很精準的地方,也可以有很放的地方,這是非常吸引我的。很精準比如做榫接的時候,很放比如你想要怎樣造型都沒有侷限,你像要做一個很長很長的木架子,哇!那可以很高耶!那個尺幅是很吸引我的,成型的方法也好,他有一些功法,在成品中都看得到,那是用很簡單的體會就領悟得到的東西,那也是很吸引我的部份。

 

編:那可以請你補充一下針對伊甸園的創作動機?

 

峻:有一天我在網路上搜尋圖片「地圖」是中文繁體,第一張出來的圖是中華民國全圖,就是那隻雞,包含外蒙古,我就非常驚嚇!因為我看到中華民國全圖,我從小到大都以為是台灣,我就覺得我怎麼那麼笨?這麼傻?我一直以為中華民國就是台灣本島,其實中華民國定義是這麼大的範圍,所以我們是一直在失去國土的當下,是不是這樣講?問我自己,然我整理了一下發現,是那張圖錯了,那張圖太老了,不是我的問題。然後就覺得哇!這麼有趣的一件事情,如果是在中華民國全圖的定義之下,台灣本島這個地區只是一個身體的局部,如果把國土看做是一個身體,那我們還說每天在那邊說我們要獨立那那個傻傻的,我們本來就獨立啦,我們幹嘛說我們要獨立呢?

那怎麼會說整個國家是一個身體呢?來自於我一個概念,這概念貫穿了我之前之後的作品,有句話叫做「意識之於身體,就像國家之於領土」。國家就分成三個嘛,就是領土、主權、人民。領土就是身體,主權就是意識,國家主權意識,那人民呢?人民就變成很尷尬的點阿,人民既有人民本身,也有人民的意識,同時有實際存在的東西,也有抽象的人民,那我把實際存在的人民歸類到領土,抽象的人民就是國家認同感歸類到主權,那國家之於領土,就像意識之於身體。一個國家的運作、運性,國家在持續的呼吸也好、長大也好等等的都像一個身體的運作。所以我用了一個膝蓋來做為一個島的形狀,我們這個島只是一個局部,或是身體的局部,我們永遠沒辦法切割我們就是局部的那種感覺。當然現在很多台灣人明顯的認為我們就是一個國家,那我們永遠沒辦法切割,我們不可能獨立,那個同時、那個當下就是在問我們到底是誰嘛!我們就在去檢視自己的歷史,去看清我們是什麼人,在看清自己誰、認清自己的這個過程,就可以確定我們是獨立的,因為我們可以看清自己的脈絡,我們是真的有歷史,我們是真正活在這裡的,那為什麼我們還不能獨立呢?我們還口口聲聲說我們「要」獨立!我們早就已經獨立了!這是一個我自己覺得有矛盾的地方,那這毛盾並不是不好,他是有個兩面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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